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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午,李宜勋几乎是把我拖拽着塞进了车里。那个之前见过的快递员,也紧跟着钻进了车后座,就坐在我的旁边。

    李宜勋叫他“徐澈”。

    车门关上的瞬间,狭小的空间仿佛被抽干了空气。徐澈咧开嘴,露出一个笑容,抬手在自己脖颈上缓慢地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。看着他这样,我的身体紧紧贴到了车门上,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。

    “怕了?”徐澈的声音带着残忍和戏谑,他晃了晃手机,屏幕亮起,赫然是那个健身私教惨死的新闻标题和血腥配图。

    “喏,我干的。”他说道。

    接着他手指划动屏幕,找出一张那个私教生前的自拍,手指点着照片里男人脖子上那个醒目的黄铜十字架吊坠。

    “看看这个。”他慢悠悠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十字架,“这可是我当时从他身上拿的纪念品。”

    看着那枚小小的十字架。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极致的恐惧让我的身体抖若筛糠。

    李宜勋坐在前驾驶座,自始至终未发一言。直到徐澈炫耀完他的战利品,她才转过头,目光落在我惨白的脸上,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斤的重量砸在我耳膜上:“所以,别再连累你母亲,还有.....其他你在乎的人。后果,你承担不起。”

    车子最终在一所外观低调却透着昂贵气息的私立医院附近停下。

    车门被拉开,外面是午后略显嘈杂的人流和阳光。有那么一瞬间,求生的本能几乎要冲破喉咙──呼救!只要喊出来!

    然而,李宜勋的手臂像铁箍一样亲密地挽住了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不容挣脱。她的脸上甚至挂起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带着担忧的温柔,仿佛一个体贴的伴侣。

    而身侧,徐澈手里把玩着那个黄铜十字架。那两道毒蛇般的目光,正死死地钉在我的身上。

    所有的勇气在瞬间被抽空,只剩下冰冷的绝望。我像个提线木偶,被他们一左一右“搀扶”着,走进了那家私立医院。

    在精神科,接下来问诊和检查快得如同走过场。一个穿着白大褂、神情淡漠的医生,在李宜勋低声的“病情描述”后,象征性地问了我几个问题。我的回答语无伦次,声音微弱,眼神涣散。这并非伪装,巨大的恐惧和连日来的精神折磨早已让我濒临崩溃。医生似乎很满意这种“症状”,他几乎没有看我,只是低头在病历上飞快地写着。

    很快,在几项常规检查后,一张轻飘飘的纸被推到了我面前。白纸黑字,清晰地印着刺眼的诊断结果:焦虑症伴被害妄想。

    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我盯着那行字,如坠冰窟。原来如此!

    所有的碎片瞬间拼凑起来,李宜勋带我来医院的目的,徐澈的恐吓.....这张纸,就是他们精心准备的道具!一张可以让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,在任何人面前,名正言顺地将我控制、带走、甚至囚禁的“合法”证明!如果我反抗,如果我呼救,在旁人眼里,在警察眼里,都只会是一个“精神疾病患者”的妄想和疯癫!

    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无力感席卷全身,比徐澈的威胁更甚。这不是拳脚相加的暴力,而是用规则、用权威、用一纸诊断书构建的、密不透风的囚笼。我连挣扎的资格都被剥夺了。反抗?呼救?只会让这张纸显得更加“真实”,让我的处境更加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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